“I speak English”：那些对美国感恩节的误解与相关的感恩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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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感恩节，所以聊聊几个感恩节的小知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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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率过半
五月花号上的殖民者们中，只有不到一半是清教徒，另一半是相对富有的手工匠与冒险商人。
他们原来的目的地，是在维吉利亚殖民地（Virginia Colony），而不是在普利茅斯殖民地（Plymouth Colony）。
当时的殖民者，在北美这片土地上，基本上是来一批死一批。
死亡的原因，一是当时还很落后的航海技术，使得渡过大西洋就显得危险重重，那是绝对在赌命运。
二是当时的殖民者对北美土地几乎一无所知，带来的种子并不适合北美，特别是新英格兰地区这种一会热一会冷的气候。
（纽约的华人应该很清楚，今天74华氏度，明天可能就变成47华氏度）
北美大陆没有出现更高级的文明，还停留在原始部落阶段，没有发展出民族与国家。
原因就是因为北美大陆的山脉是南北走向，没有阻拦冷空气的东西走向的山脉，所以，北极的冷锋可以长驱直入，墨西哥湾的暖空气也可以顺利地向上，于是这气候就一会冷一会热。
三是强悍而野蛮的原住民部落，在面对人数上绝对劣势的殖民者，这些还停留在丛林法则的原住民部落对殖民者据点动不动就是直接屠村。
当然，原住民部落之间的屠杀也是一样的野蛮与血腥。
比如割头皮就是原住民部落的“传统文化”，原住民不过是把他们原本相互割敌对部落的头皮，发展到多割一个殖民者的头皮罢了。
所以五月花的100多名殖民者，在度过了一个冬天后，就死去了一半的人，只剩下50多人。
大气候
欧洲人开始有意识地来到北美大陆是在14世纪，至于更早之前的维京人零星地来到北美那个就没有提及的必要。
1523年，意大利探险家Giovannida Verrazzano试图从北美向北寻找从北面绕过新大陆抵达亚洲的方式。
一路上他注意到北美东海岸线“人口稠密”，到处都是原住民的篝火。
当时还处于原始部落水平的北美原住民部落不缺少人口，同时对外来者极不友好。
但是，过了100年后，到了五月花号到来的1620年，大环境却改变了。
受限于北美原住民部落当时落后的科技水平，虽然有着丰富的资源，但北美大陆的原住民部落却好没有办法供养起更多的人口。
早期的探险者来到北美大陆的时候，太阳黑子较为活跃，北美气候还算正常，所以能够供养起人口。
而到了17世纪，太阳黑子活动急剧减少，这带来了寒冷的气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小冰河时期”。
这导致当时的北美原住民部落人口迅速减少，活动区域也迅速缩小，而这种“内卷”的生存情况，更是引发了原住民部落之间更频繁的相互屠杀争斗。
PS：中国明朝的灭亡（1644年），其实与太阳黑子减少关系，小冰河期的气候突变，导致农作物大量减产，农民收入锐减，使得社会矛盾加剧。
疫病
其次，本身美洲的人类，是在特定时期（冰河时期）下，因为白令海峡的冰封，而偶然地来到北美。
——大约2万~1.5万年前，由于冰河的冰封，使得白令海峡被冻成了【陆地桥】，现代人类得以从欧亚大陆进入美洲大陆。
而后，随着冰河的退去，冰川消退，海水上涨，白令海峡重新成为隔开两边的天堑，而南下到南美，则需要穿越中南美的热带雨林，
这导致北美大陆事实上被大自然封闭了起来。
比如从现代人类学来看，以Y染色体来分析，美洲大陆因为被两大洋封闭的缘故，所以特别地单纯，基本是Q型，都是当时陆地桥还存在时进入的那很小的几支人类部落的后代，特别是越往南美洲走，越是如此。
因为美洲大陆的封闭性，而形成了“奠基者效应”。
这种基因多样性的不足，并且与欧亚大陆的事实上的隔绝，产生了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免疫力问题。
当时的欧亚大陆（旧大陆）上的人类，更早地就形成了更大的社会群体，并且在漫长的驯养猪牛马羊等等家畜的过程，这使得欧亚大陆的人们早就对各种疫情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生存淘汰。
这使得旧大陆的人类有着更强的免疫力。
而反观新大陆（包括北美大陆），石器时代文明的人类在进入美洲后，在不到一万年的时间内迅速地灭绝了几乎所有的可驯化的大型动物（包括马在内）。
当这些人类文明进步到农业社会时，北美的原住民们发现他们没有任何的可驯化的大型动物可用。
在整个美洲，仅有可用的可驯化的大型动物叫羊驼——对，就是那个曾经很网红，很呆萌的“草泥马”。
不过，羊驼也不生存在北美，在北美的大地上的大型动物，只有不可被驯化的北美野牛与狼熊等等。
由于这个缘故，北美的原住民基本上没有与这些疫病的免疫力，唯一可能来自新大陆的重要疫病是梅毒。
随着旧大陆人的不断地到来，这对于几万年来都被隔绝（某种意义上是圈养）的原住民来说，
这些旧大陆的疫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洪水崩塌般的免疫系统的全面崩溃。
在《枪炮、病菌和钢铁》书中提到过一个著名的论断：疫病在美洲殖民史上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许多地摊文字中说到西班牙的殖民者向原住民送去“带天花的毛毯”，首先这个不是事实，因为天花对于当时的旧大陆人来说，也是死亡率极高的疫病。
事实上，以当时千万年事实隔离带来的免疫力的完全不对等，每个在新大陆上的旧大陆人，对于原住民来说，都可以被称为是“行走的病毒”，完全不需要送什么“带天花的毛毯”。
1620年的北美
所以，当1620年的五月花殖民者被风暴刮到普利茅斯（Plymouth）的鳕鱼角（Cape Cod）附近时，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与1523年完全不一样的场面。
当时在这片领地里的部落是Wampanoag部落联盟，此时这片地域的原住民部落正遭受气候与疫病的折磨。
由于气候的变化，原住民部落现在每年的生长季节都不够玉米长成，自然就收成欠佳，
于是这些地区的原住民部落需要过着相当于游牧的生活，而游牧渔猎的生活方式，则需要相当大的地域才能得到足够的食物，
于是这么一“内卷”，在这个地区的原住民部落就与周边的其它原住民部落就有了冲突。
比如Wampanoag部落他们与西边的Narragansett部落就是敌对关系。
1615年，一场疫病席卷了Wampanoag部落联盟（从前认为是天花，但是近年来研究认为更可能是钩端螺旋体病）。
Wampanoag部落的人口从之前的可能有20000人，到1621年时仅剩下不足1000人。
由于大量的原住民发病死亡，许多的原住民定居点被荒废，甚至是匆匆被放弃。
当五月花号的殖民者在到达后，他们派出的探险小队，向内陆寻找合适的定居点，
结果他们发现了许多匆匆荒废的原住民村庄，这些村庄内的地窖甚至还遗留着一些粮食！
有观点认为，如果没有这些荒废的原住民村庄内搜罗到的粮食，那么在第一年的冬天，这些殖民者可能就全体熬不过去，而不是象后世这样还幸存了一半的人口。
会说英语的原住民Samoset
在穿越大西洋的历程中，奇迹般没有伤亡的五月花号的殖民者，在第一年的冬天就死去了一半的人。
其中有4个家庭全家死亡。
随着冬天过去，春天到来，殖民者依然不知道能够生存多久，因为五月花号的殖民者带来的种子，在北美并不适合生长。
1621年3月16日，有一名原住民来到了殖民者的定居点，他张口说到：
“Welcome, the Englishmen”
“I speak English”
不可否认，文化沟通的最大障碍就是语言问题。
而这名能够用英语交流的原住民，他的名字叫Samoset，在原住民的意思是“走过很多路的人”。他是Wampanoag部落北面的sagamore部落的小酋长。Samoset是一名语言天才与外交天才，他的英语是在与那些来到他的部落附近的Monhegan Island打渔的英国渔夫交流中学会的。
如今我们无法知道，当时Samoset为什么要在1620年7月向南行驶大约200英里去拜访Wampanoag部落的酋长Massasoit。
（Massasoit其实是酋长的头衔，但是当时殖民者不知道，就以为是他的名字，于是后世就这样将错就错了）
但是1620年11月的五月花号的到来，显然是当时附近的原住民部落讨论的焦点之一。
现存的一些纪录是这样描述Samoset的：
“He very boldly came all alone, and along the houses, straight to the rendezvous;where we intercepted him, not suffering him to go in, as undoubtedly he would out of his boldness.”
“He (Samoset) asked (for) some beer, but we gave him strong water and biscuit, and butter and cheese, and pudding, and a piece of mallard; all which he liked well.”
Samoset告诉这些殖民者，他们现在定居点的地方叫Patuxet，大约四年前，当地的所有原住民都死于一场非同寻常的瘟疫，没有任何人幸存。
Samoset在得到了殖民者的款待后，并在殖民者定居点生活了一天一夜，当晚他睡在殖民地选举出来的总督（governor，也就是后世的州长）William Bradford的助理（assistant）Stephen Hopkins的房间。
第二天，他带着殖民者的礼物离开，与Wampanoag部落的酋长Massasoit见面。
随后，他带来了一名更为精通英语的原住民Squanto。
而Squanto教会了殖民者种植玉米，以及教殖民者在哪里可以找到浆果，如何在北美荒蛮的大地上狩猎钓鱼。
没有Samoset与Squanto，就没有1621年的感恩节。
当然，Samoset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的关键角色，也为为他在北美原住民和美国历史上赢得了宝贵的地位以及流行文化…
——比如以Samoset命名的各种商品品牌…
会说英语的原住民Squanto
原住民Squanto（约1585年~1622年）是在1621年开始的那个时代中，北美殖民地最为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Squanto大约出生于1585年，他的父母均来自Patuxet部落——对，就是五月花殖民者后来定居下来的殖民地地点。
他的原住民名字叫Tisquantum，在原住民的意思是“伟大的善良精神“，Squanto是清教徒给他取的名字。
年轻的Squanto喜欢探险，
1605年，一位名叫George Weymouth的英国船长来到缅因州和马萨诸塞州的海岸探险。
当他来到Squanto的村庄Patuxet时，不知是何种原因，最终Squanto他是和船长一起去英国。
1614年，两位英国船长John Smith（就是《风中奇缘》里的那位男主角）和Thomas Hunt来找Squanto和他们一起去探险，以绘制美国东海岸地图并与原住民他们进行贸易。
船长答应探险结束后带Squanto回他自己的村庄。
而后在John Smith返回英国，将剩下的探险任务交给Thomas Hun，但是在探险结束后，Thomas Hunt船长并没有遵守诺言，他绑架了Squanto和其他一些美洲原住民，并航行到西班牙Málaga，计划在那里把他们卖为奴隶。
Squanto在得到西班牙当地修道院的基督教传教士的帮助下重获自由，
并于1619年，他们请一位去北美的船长将Squanto带回到了Patuxet，
当Squanto回到自己多年前离开的村庄时，发现所有的族人都死于疫病，而Squanto是他部落的最后一个成员。
于是Squanto与Wampanoag部落联盟的人们一起生活。
大约2年后，殖民者来到Patuxet，于是在Wampanoag部落的酋长Massasoit与Samoset的安排下，Squanto来到了殖民地与殖民者一起生活。
但是随着殖民地粮食短缺问题的加剧——气候大环境不会因为清教徒而改变
——于是Squanto继续充当向导来帮助殖民者开拓殖民地。
1622年11月，他与殖民地总督William Bradford一起驾船去探索鳕鱼角湾（Cape Cod Bay），在这次探险中，Squanto不幸感染了殖民者所说的“印第安热(Indian fever)”，
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几天后Squanto就去世了。
Squanto与殖民者一起生活了大约20个月，他是殖民地几乎唯一的翻译、向导和生存顾问。
虽然没有文字资料，但常识推断来看，Squanto在西班牙当地修道院的基督教传教士得到帮助的经历，
这显然让他因此而非常用心地帮助同为基督教的殖民者（清教徒）。
感恩节
感恩节最早是英国的一种宗教传统节日，随着清教徒们传播到了新世界——北美大陆，
在1621年1621年，殖民地在Squanto的帮助下，获得了丰收，因此，当年确确实实有丰收后的感恩节，或者称为“丰收节”更贴切一点。
按不同来源的说法，殖民者与原住民们当时一起来欢度这个丰收，参与这次庆祝的原住民有90多人，庆祝进行了3天。
现在最常见的几幅油画如下：
《The First Thanksgiving in 1621》Jean Leon Gerome Ferris，绘于1899年。
《The First Thanksgiving in 1621》 Jennie Brownscombe ，绘于1914年。
我见到一个相当有意识的问题：
在第一次的感恩节上，人们会用什么语言交流？
与强者结盟
后世的我们相信，在第一次的感恩节上，包括原住民在内，都是使用英文在交流，因为这是“强者”所使用的语言。
我们也认为，Squanto也在这次宴会上。
作为更先进科技与社会组成的殖民者，除了在人数上占劣势之外，在科技与组织度上都是远胜过原住民的。
不要认为原住民天真愚顿到是白莲花一样的天使，恰恰相反，还处于原始部落的他们，信奉的恰恰是极其野蛮的丛林法则。
原住民部落之间的敌对仇杀是常见的事，对于科技与组织度更高，但是人口更少的殖民者，
几百年来，原住民都是天然地排斥并尽其所能地驱赶与消灭这些殖民者。
这也是欧洲殖民者来到北美的死亡率居高不下的一个根本原因。
正常情况下，Wampanoag部落将象从前那样，将尽其所能地驱赶与消灭这些五月花殖民者。
但是，1620年前并不正常，
1615年Wampanoag部落遭受了一场灭绝性的疫病，导致人口损失了近90%，而他们的世仇敌人——在西边的Narragansett部落却没有遭受这场疫病，
此时的Wampanoag部落，处于一个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
要么，
他们选择对殖民者敌对态度，然后被他们的世仇敌人Narragansett部落所消灭掉，
——请记住，由于原住民们生产力水平低下，他们的物资无法供养过多的人口，自然也就无法达到供养奴隶的程度，所以部落之间的战争非常地血腥，败者基本都是被屠杀灭族。
要么，
他们选择与殖民者友好，借由殖民者强大的科技（比如火枪），与强者结盟，渡过这次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甚至还能扩张自己的统治。
——反正因为族人的大量死去，现在粮食一时也多了出来。
所以，Wampanoag部落对殖民者的示好与友谊，绝不是他们的善良，而是一种赤裸裸地利益分析考量后的结果。
事实上，在与殖民者结盟后，Wampanoag部落也确实得到了巨大的好处，殖民者也几次出动帮助他们打击了周边的原住民部落。
并且，借由与殖民者的结盟，Wampanoag部落也基本排斥并垄断了周边地区贸易。
正是因为Wampanoag部落酋长Massasoit经历了这种生死存亡到强盛一时的巨大的反差，所以他们与殖民者的结盟也保持了最久。
可惜，武器等等外在的东西可以一时学会，但是思维与社会组织度这样内在的东西却难以学会，
随着原住民与殖民者在比如产权这样的思维上的矛盾不断出现，再加上老酋长Massasoit死后，新酋长觉得自己部落够强大了，就不再需要结盟了。
最终，原住民们与殖民者的结盟消散在历史长河中。
I speak English的威力
原住民部落从来不是什么天真无辜的傻白甜。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们内部的斗争也是如此。
正如我们所常常说的：
文化沟通的最大障碍就是语言问题。
而Squanto在当时，成为部落与殖民者中间唯一的沟通桥梁。
——这个“唯一的沟通桥梁”特权，让他开始在Wampanoag联盟里的各个部落中追求自己的利益，并试图削弱酋长Massasoit的权威并取代他的酋长地位。
他告诉原住民们，殖民者把瘟疫储存在他们家下面的桶里，可以随意释放给任何他们喜欢的人。
Squanto告诉他们，他是“英国人的舌头”，只有他一人有权力来保护原住民们免受殖民者和他们的上帝的愤怒，如果原住民们不听从于他，他或将鼓励他们释放瘟疫并杀死所有的原住民。
只要原住民们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给予Squanto财物，那么Squanto就可以让原住民们得到保护，
通过这样的方式，Squanto获得了巨大的名声，与超出常人的财富，并确立了自己在该地区的权力地位。
Squanto的行为，最终被酋长Massasoit所知道，他要求殖民者交出Squanto并要处死他。
但是殖民者拒绝交出Squanto，因为他对于殖民者来说太重要了。
而在随后的1622年11月，Squanto的死去，也有人猜测是不是被酋长Massasoit所毒杀。
不存在的“印第安人”
我在此前文章《不存在的“巴勒斯坦人”，不存在的“恩人”：关于以色列犹太人与巴以冲突的知识点（1）》时说，其实“巴勒斯坦人”是生造出来的，历史上并不存在“巴勒斯坦人”。
同样的道理，北美其实没有什么“印第安人”，这个也是后来生造出的来，存在的是【原住民们】。
当时的北美大陆上，原住民们是各自分散的部落，没有文字，语言也是各有各的方言，他们只有相对固定的狩猎领域，没有私人土地的产权观念。
他们彼此相互敌对仇杀，他们落后的生产力也养不起奴隶，所以战败的原住民部落一方，往往就被直接灭绝。
——在殖民者到达北美的时候，没有“印第安人”。
原住民们并不认为自己是印第安人——他们是在后世的抗争中，被一步一步地逼着放弃彼此相互敌对仇杀，并慢慢地形成一个身份认同，
印第安人并不是一个民族，这个身份认同从来不存在。
而认知到这一身份认同，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之后。
某种意义上，反而是殖民者的到来，让这些相互仇杀的原住民部落能够有一点点的团结与联合，
而且，正是殖民者的帮助下，才让这些【原住民部落】们的文化有了传承的可能
（否则原住民部落之间动不动就灭族的做法，是很难有历史留下来的）。
某种意义上，正是由于殖民者（特别是其中的基督教传教士）的努力，并加上现代文明的工具，这些原住民文化才得以幸存。
比如，当时的Wampanoag部落没有文字，很多东西只能口口相传，非常容易传着传着传错了或是消亡了，
而殖民者则帮助他们开发了一种使用拉丁字母书写Wampanoag语言的方法，这使得Wampanoag部落的文化得以保存下来。
包括我们现在听到的很典型的印第安人音乐的《最后的莫西干人》（The Last of the Mohicans），
这个原住民的音乐，本质上也是建立在现代音乐的基础上得以幸存。
PS：美军的直升机的称号都是用原住民部落的名字来命名的，比如美军主力的武装直升机AH-64就叫“阿帕奇/Apache”，OH-58 叫“Kiowa”，RAH-66叫“Comanche”等等。
历史的偶然
当然，殖民者这么做的出发点，首先还是为了传播他们自己的文化，
比如，在北美完成的第一本圣经是詹姆斯王钦定版圣经（the King James Bible）的Wampanoag语译本，于 1663 年出版。
在殖民者与Wampanoag部落结盟和平的50多年间，殖民者由于当时历史条件的限制，不可避免地希望把原住民部落的部落文明转化为基督教文明。
而这种文化/文明/思维的冲突与不对等，才是后来原住民们一路吃瘪，越打越弱的根本原因。
当然，殖民者在此前100多年与原住民的接触往往是欺诈的、血腥的、唯利的，包括Squanto都曾被绑架被卖为奴隶。
由于历史的偶然，使得Wampanoag部落与殖民者相互结盟，最终奠定了今天的美国。
历史是如此地偶然，有时我们回看五月花号（MayFlower）时，真的是感叹美国的历史就象是开了挂一样。
五月花是一艘很小的船，原本殖民者们是买了一条船叫“SpeedWell”，它将与殖民者租的“五月花”一起横渡大西洋。
结果SpeedWell的船员害怕去北美（毕竟死亡率那么高），后世认为可能是船员们偷偷搞了手脚，让SpeedWell漏水了，开不了。
然后在等待SpeedWell的修理一直拖到等不及了，于是两条船的人最后被迫都挤在“五月花”上。
最后误了时期，被冬季风暴一路这么刮着，
给误打误撞地建成普利茅斯殖民地（Plymouth Colony）。
在超载的五月花上，殖民者只挤在狭小的甲板下，
一般来说，这样的环境往往会导致极高的疫病与死亡，比如那些从非洲开往中南美的运奴船。
但是！
五月花之前被用来运送葡萄酒等酒类，结果在运输过程中，往往有些酒桶被风浪颠簸后破碎了，于是酒就洒到到处都是，
导致整个底舱都被酒精消毒过了…
在与风暴搏斗中，有一名水手落水了，主桅杆也被打断了，结果这水手奇迹般地被刚好救了回来。
而主桅杆也因为随行的工匠们携带的大铁钉等等给刚好修好了。
总之，这一路上，按风暴的烈度，肯定得死人的，结果就运气特别好地没有死人。
也正是因为这么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一个完全在旧大陆世俗社会之外的新世界，他们原本携带的英王特许状通通不能用了，只剩下上帝了。
于是就签署了《五月花号公约》，确立了美国自治的基石，
而且上了岸，发现到处是荒无人烟，原本担忧的原住民的攻击，居然也没有了。
而大量的原住民村落因为疫病而匆匆荒废，结果遗留下的粮食则帮助了殖民者渡过了最为凶险的第一个冬天。
这些历史的偶然与巧合，真的是可以解读成各种的想法。
语言
语言不通造成的冲突，在五月花之后一样在原住民与美国人之间继续存在着。
《Into the West》电视剧中，还特意描述了这种语言不通的冲突，建议观看。
而无论是殖民者，还是原住民，无论是感恩节，还是后来的战争，
都不是简单脸谱化的“好人坏人”之分，
——Squanto会英文，这给殖民者带来了生存的可能，给他带来了权力与财富，也让他生命停留在1622年。
——Wampanoag部落与殖民者结盟，并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利益。
——殖民者用现代文明的工具摧毁了原住民的世界的同时，也同时用这些现代文明的工具保护了原住民的文化。
对历史知道的越详细，你就会发现历史特别的偶然，而没有什么“历史的必然”。
对历史知道的越详细，你就会发现历史其实是特别复杂，而不是那种简单化的“印第安人好心收留殖民者却被反咬”…
这些历史相关的知识应该告诉给民众，而不是让民众被地摊文字所误导。
